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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雅图艺术博物馆(Seattle Art Museum):“亲近印象主义”展览

西雅图地处北美一隅,没有什么像样的博物馆。所以就算是National Art Gallery运来的印象派藏品,票价也要25刀,观众还是趋之若鹜。我们早上逛完动物园,下午跑到Art Museum,发现这两个娱乐场所的受众真是完全不一样。动物园的游客平均体重180磅,每人一件Seahawks卫衣,拖家带口,满载欢乐。Art Museum的观众平均体重120,穿着黑灰白的衣服,脸上写着“我懂艺术我比你牛”的表情,大部分戴着眼镜,一个孩子都没有,我和穿着Elsa costume的S就像博物馆里的两个异类。 这次的印象派展品数量不少,不过有名的画家并不多,从Boudin到morisot还有莫奈和德加,都是不出名的小幅作品,加上寥寥几幅的早期梵高和塞尚,还比不上芝加哥Art of Institute的常年展览——一幅莫奈的巨幅《花园里》挂在正中央的墙上,加上对面的修拉《大碗岛星期天的下午》,真是豪气。 展览有讲解,有出租的音频讲解器,还可以下载app免费听讲解。但是这些事先录好的讲解都比较客观无趣,不像现场讲解员对每一幅画都带上了自己的个人色彩。比如他讲塞尚的《静物苹果篮子》,就讲到塞尚完全抛弃了透视法,用一个摇摇欲坠的篮子来表达他心中的“真实”。正如拍照片时,拍摄者与被拍者的关系一样:拍照时,我知道你,这是“真实”。但我对你的年龄、职业、财务状况、信用分数一无所知,所以这“真实”是相对的。塞尚了解苹果,钟爱苹果,曾经说过“以一枚苹果,我就能震慑全巴黎。”他画的不是让人要吃的苹果,而是让人想要珍藏的苹果,据说与他小时候收到过一篮子苹果的记忆有关。印象主义画派就是如此表现每日繁琐生活中的那么一丝丝让你今天高兴的事情——回想一下,今天有什么事情是与众不同的、能让你高兴的,哪怕只是高兴一点点的事情?塞尚的苹果、莫奈的睡莲、梵高的向日葵、德加的芭蕾舞女?总是有点什么的吧。 走出博物馆,西雅图的雨季如期而至,薄暮的街道上,撑着伞的行人来去匆匆,在雨水中模糊的汽车挡风玻璃也成了印象主义的画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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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什么爱《棋魂》

瞬间与永恒 日本是一个特别热爱自然的国家。樱花飘落,津轻海峡冬天的景色,北国之春,转瞬即逝的自然风光,都是文学作品里歌颂的对象。佐为出现的场景里,春天的樱花,秋天的落叶,冬日的第一场雪,小亮与王座战后,那纷纷飘落的雪花,佐为千年的喟叹,是剧里最令人心动的一幕,如歌德在《浮士德》里说的那样:“太美了,请停一下!” 可是佐为无法停歇。他嫉妒小光有更多的时间,可是小光也无法停歇。每个个体的人,在亘古流转的时间里,都是失败者。可是把他们连结在一起的东西,在这里是围棋,是永恒的。佐为下不完的棋,小光可以接着下;名人下不完的棋,他的儿子亮可以接着下;伊角、和谷、越智…许许多多的围棋少年从前辈的手里接过了时间,也接过了永恒。 有些东西是变化的;有些东西是不变的。我们无法挽留瞬间的东西,可是我们可以创造永恒。《棋魂》对时间的在意,使这部剧拍到了学多人的心里。 时间与空间 正如佐为抱怨雨伞,喜欢下雪,热爱月亮一样,许多东西是千年不变的。更重要的是,他热爱的围棋从来没有变过。虽然现代定式、下法与古代都有很大的不同,可是你可以和一个千年前的棋士对弈,就像你能看懂李白的诗一样。有些东西是超越时间与空间的,值得人们一直追求的。 剧里的场景转换很频繁,从现代的东京都市到北海道札幌的夜景,从日本到北京,从因岛到广岛,从平安时代的皇宫到充满烟味的棋会所…但只要一把棋谱摆出来,我们就立即可以回到佐为、秀策的世界里面去。就像小光彻夜在棋院看到秀策的棋谱,其实他已经在和佐为对话了;最后伊角回来找小光下的一局棋,让小光顿悟佐为就在身边的那一局,用意其实也是如此。有时候,你看不见一个人,不代表他不在身边。我们可以看到他们的文字,可以听到他们的诗篇,可以摆出他们的棋谱,“见字如晤”。这是超越时间和空间的对话。 小光与小亮 双主角的作品最容易出彩的就是主角之间强烈的性格反差。光和亮名字相似,性格相反,却都那么招人喜欢,也是全剧中张力贯穿始终的重要线索。 进藤光是我看过的动漫中,主角性格塑造得最丰满、最招人喜欢的一个。他有主张(妈妈从来管不了),意志坚定,抗造,有正义感,有责任和担当,为自己的目标不顾一切地努力。更重要的是,读者看到了他成长的过程。这个过程可不止是从大眼睛的萌娃成长为一个翩翩少年的成长。:开头的时候,小光是贪玩的、成绩不好,没有什么进取心的小学生;然后他在佐为那里看到了一个新世界,有围棋,有很有意思的东西;然后他碰到了命定的对手,对手的强大把他的羞耻心和荣誉感激发起来了,他开始变得努力,照着自己的目标一步一步地前进(当然还有主角光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运气)。然后佐为的消失给了他致命的打击,让他明白了珍惜、责任,和妥协。当他从打击中站起来的时候,就是这个人物形象彻底升华的时候:实际上他不再需要佐为了,他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强大的独立人格。 亮几乎是站在他的对立面来映衬进藤光这个人物的。与光的一步步成长相比,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一直是最坚定地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并且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围棋是多么艰苦的、终身的职业啊!但是小小的塔矢亮早就明白了这一切,他做好了将一生奉献给围棋的准备。他清高,容不得有任何有辱围棋的行为(见“不能赢的棋局”);他勇敢,即使面对强大的对手怕得发抖也要战斗(他与佐为下棋时手颤抖得把围棋盖掉到地上的情节是全剧中我最喜欢的几个情节之一);他关心朋友,小光放弃下棋时他试图劝说他重新振作起来;他态度谦虚,待人温和,却在棋盘上勇往直前。 除了光和亮,作者对配角的塑造也是个个栩栩如生,这些群戏支撑起了一部丰满的动漫剧情。我最喜欢的入段考试一段,众生百态,让我感慨不已。有心理素质不过关还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的伊角,让我想起了中国高考前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的考生;有和谷的天真率直、青春友情;有越智的变态自尊心,还有本田、饭岛这样技艺不是一流却仍然奋斗在考场上的棋手;还有奈濑这样的女孩子,同年龄的少女都出去约会娱乐,她却淡淡地说:“正是因为我能下出这样的棋局,我才不会放弃成为职业棋手的努力呢。”还有考场之外的人,注视着新浪潮的棋坛泰斗,崭露头角的新一代高手,甚至小光的爷爷、邻居、同学,每个人的故事都值得写成长长的番外篇。 详细与简略 每次看到《棋魂》这样每个细节都不放过的作品,我都不由得感叹日本人对工作的细致、一丝不苟,也许正是因为这些细节成就了这个弹丸之国的经济奇迹。觉田由美说她的每张棋谱都要日本棋院仔细对过,包括那些没有画完整的、甚至是斜着画的棋谱。作品中描写伊角到中国受训的情节,中国特色的出租车、酒店、宿舍,甚至连饮水机和大锅饭的细致描写都让我这个中国人都佩服不已。有哪一部中国动画片能把中国人自己的生活描写得那么好? 日本自己的生活细节就不用说了。我个人看动漫的爱好是喜欢看现实向的,从宫崎骏的魔法街少女到新海诚的言叶之庭都是。所以我特别喜欢棋魂里的现实细节,日本随处可见的自动贩卖机,绿绿的抹茶,东京街头喧嚣的人群,爷爷庭院上空电线杆上停着的麻雀…还有堪比照片的棋院正面。 但是棋魂的笔触又是很谨慎的含蓄的。与大纲主题无关的地方,棋魂从来不描写,比如小光的房间提到多次,因为那是他和佐为下棋的地方,是表达剧情的重要环境;但小亮的房间长什么样,就基本没有出现过。亮的父亲塔矢名人算是男四了,但光的父亲呢?只有声音而已,连脸都没见过! 连接过去与未来,凝固时间与空间,把永恒和变化集于一体,这就是我爱的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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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维加斯:当代索多玛城

当我说圣诞节要去拉斯维加斯度假的时候,受到了同事们的一致嘲笑。在美国人看来,圣诞节应该呆在家里,围着壁炉与家人共度,一起期待着想象中的圣诞老人的到来。冬日的拉斯维加斯是属于花花公子、寻欢作乐的浪子以及没有家庭的浪人的,他们放弃了日常生活,追求世俗中没有的刺激。这里的一切都如此浮华又如此虚假:你需要巴黎,这里就造一个埃菲尔铁塔摆在大街上;你需要意大利,这里就造一个凯撒宫,让你共享罗马人的浴池,游览他们的许愿泉;你需要埃及,从巴黎往前走两步,一个硕大的金字塔就映入眼帘;你需要威尼斯,这里竟然能造出一个室内的威尼斯大运河,蓝天白云被挂在高高的天花板上,还能调节光线,让你感受一日四时的光影变化。漫步在这样的地方,一切都是如此诡异,你同时在维加斯和世界上的某个地方,既身临其境又置身事外,既纸醉金迷又荒凉凄惶,它是如此入世,却又让你有出世感,仿佛这一切都是虚幻的背景,仿佛神游太虚,不知今夕何夕。 然后,你觉得甚至连拉斯维加斯这个城市也是虚幻的。一百多年前,这里是什么也没有的一片高原,像中国的青海西部,只是海拔没有那么高。是的,我想起了我们的格尔木,中国西部的狂欢之所,也许质量没有这么高。正如格尔木的名字来源于蒙文一样,拉斯维加斯的名字也是印第安人给取的,意为“绿洲”。 再然后,这里通过了赌博和妓女合法的律例,像鸡蛋被敲破了壳,吸引了无数的苍蝇嗡嗡而来。赌场、声色场所、刺激的高空冒险游戏,霓虹灯,穿着暴露的女人,统统挤在狭窄的Strip大街上。Strip,直译为“带子”,总让我想起张岱在《湖心亭看雪》里面说的“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维加斯也是,在茫茫的沙漠间,唯有这一线间转瞬即逝的繁华。城外是一片荒漠、废墟和戈壁,只有巍峨耸立的红石公园(Red Rock State Park),俯瞰着这芸芸众生。 (夜色下的Strip大街)  赌徒、浪子、狂蜂浪蝶,声色犬马,使这里变成了一座人间的“索多玛与娥摩拉”。我的同事伊娃那说,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她妈妈一家还住在加州的时候,她的外祖父就常常开车从洛杉矶到维加斯去赌博。当时,美国还没有现在星罗棋布的印第安人赌场,拉斯维加斯是赌徒们的圣地。当然,去赌的大部分都是美国人。今日的赌场里,种族成分已经大有改观,从荷官到赌徒到观众,已换成了亚洲面孔。在金碧辉煌之间,每个酒店都像一座米洛斯迷宫,让人分不清方向,也忘记了时间;而赌场横亘在每一个迷宫的中心地带,像是盘踞在此的半牛半人的米诺陶洛斯,要吞噬每个人的血和肉,不论你是要去登记入住、去餐厅吃饭、酒吧小坐,剧院看戏,购物挥霍,在迷宫的小径里绕来绕去,一抬头就是赌场的老虎机、角子机、面前堆着无数筹码的赌台,动作职业、身着统一服装的荷官……每块霓虹都在闪烁,每个送钞口都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要一口气把钞票嚼碎,咽进肚子里。 如果你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到过赌场,就会惊讶地发现它与白天并无不同,一切人造的灯光、大胸短裙的女招待把这里变成了没有时间、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异次元空间。一切都是当下的:最简单的老虎机,把钱送进去,拍几下就能看见你的输赢,赌场里有狂热尖叫的赢家,也有坐在那里好几个小时,用机械的动作不知道拍了几千下老虎机的老年赌徒;我甚至觉得他们的目标都不是赢钱,而是花钱——这样的游戏起码比枯坐在养老院里强。在更高赌注的牌桌上,你几乎可以看到世界上每个诡异的群体代表。西服革履、衬衫却皱皱巴巴,脸上带着纵欲表情的花花公子搂着高级应召女郎的腰;年轻的应召女郎穿着能露出一看就是动过手术的F杯大胸的无袖连衣裙,手里端着威士忌,冷艳的脸上带着无所谓的笑容;有年过半百的东方面孔,大腹便便,女士穿金戴银,打扮得好像某电视剧里的潘虹,一个大筹码扔出去,几十个小筹码拿回来,不到几分钟被庄家收走;背着名牌包包、穿着短裤的单身女郎,头发蓬乱,好像赌的不是钱,而是艳遇……我在半夜十二点到达预定的威尼斯酒店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外面的世界与他们都无关了;他们的灵魂在一个我们未知的虚空中飘荡着。 (室内的刚朵拉游览) 然而,除了游客,拉斯维加斯还有数量庞大的第三产业从业者群体。全靠小费为生的赌场女招待、酒吧侍者、餐馆服务员、还有更多人从事不甚光鲜、却财源滚滚的工作。警笛每隔三五分钟就响起在拉斯维加斯大道上,这里的犯罪率一定比其他城市更高,从美剧《CSI:拉斯维加斯》的火爆就可见一斑。城里是每日几百美元的超豪华酒店,城外则是每月不到两百美元的破旧公寓,再开车往前,则是经济泡沫时盖起的一片一片别墅住宅区,如今许多业主破产,房子被银行没收,小区里的绿树阴翳与一墙之隔的黄沙地形成鲜明对比。这是现实中的拉斯维加斯,索多玛之外的拉斯维加斯,衣香鬓影之外的拉斯维加斯。这些普通人的生活水平并不比美国的任何一个城市高,甚至因为劳动力的廉价,还低于许多城市。在赌场、酒店、夜店工作的他们,是否已经对挥金如土的游客、酩酊大醉的客人,和彻夜不眠的灯光视而不见了呢? 不论是从东面还是西面进入拉斯维加斯,都需要开车在沙漠中的15号公路上走好长的路。黑夜里,车外暗得能看见银河从天幕上垂落下来,而车两边则是什么也没有的漆黑。正在你开车开得百无聊赖、怀疑自己走错路的时候,一片耀眼的灯火突然从地平线上升起,仿佛饥饿的旅人见到了绿洲。与其说它是物质文明的极致,不如说它是人类欲望的极致。“我会再回来的。”不少人临走时这样说。你准备好开启你的欲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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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波普之夏:复制品时代的罗伊·里奇滕斯坦

芝加哥是属于二十世纪的。这座在1871年的大火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摩天之城,充斥着所有二十世纪的文化要素。从芝加哥学派到Art deco,从Less is more的现代主义到Less is bored的后现代主义,这里的建筑简直就是一本二十世纪建筑史的教科书。 二十世纪是美国最辉煌的世纪。战后美国欣欣向荣的经济带来了机器大生产的繁荣:所有东西都量产——罐头、家电、金发的女郎。自塞尚以降,人类似乎没有拿得出手的艺术,尤其是纯艺术作品:我们把建筑当成艺术,然后把工业也当成艺术,汽车、广告、漫画、摄影……无一不可以是艺术。在繁荣而虚假的美国社会中,波普艺术出现了。这群流行和大众文化的歌手用最赤裸的方式展现了工业革命之后、批量生产所能达到的人类文明的极限。Roy Lichtenstein(罗伊·里奇滕斯坦)认为,真实的世界在画布之外,之前的艺术是不真实的,而波普艺术是对这个世界的反抗。 Roy Lichtenstein的作品,在我看来,是把资本主义最丑陋的一面呈现于人前。他不辞辛苦地复制漫画式的人物:金发的女郎,廉价的眼泪,做作的腔调。还有成为资本主义文化符号的米老鼠和唐老鸭,被他用一种极原始的,几乎是刀劈斧砍的形式表现出来。在他的画中,符号被抽象出来,作品被去除了一切浪漫的、多余的修饰和花边,有的只是规律的线条和少数几种异常鲜艳的色彩。金色的头发。鲜红的嘴唇和指甲油。蓝色的背景。他甚至不辞辛苦地复制报纸印刷的油墨点,那些墨点或深或浅、或大或小地排列在他的画布上,冗长、沉闷而令人眩晕。在后期,他甚至用这些墨点复制了宋朝的山水画,用它们来表示中国画中的皴擦点染。 芝加哥艺术博物馆(Art Institute Chicago)在千禧公园的南面。近在咫尺的人脸喷泉里面,孩子们穿着泳装尽兴地玩耍。站在千禧公园的广场上,代表不同流派的建筑钢笔大楼,铅笔大楼和橡皮擦大楼一览无余。独立日周的高温褪去,芝加哥的夏日温煦晴朗,人潮如海。Roy Lichtenstein 死后最大的作品展览选在这样一个季节开幕,也是接着芝加哥二十世纪的昔日荣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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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ttega Veneta的前世今生

以前工作的金宝街上有一家金宝汇,在我离开中国的那一年开了一家Bottega Veneta。彼时金融危机正盛,金宝街上的Agency们都纷纷取消了当年了福利旅游,觉得Boettage Venata这家当时我第一次知道名字的意大利奢侈品牌在北京开店,无非是要扩大海外市场,平衡摇摇欲坠的西方市场。 直到前两天Bottega Veneta的CEO Marco Bizzari来我们系演讲,我才知道Bottega Veneta是几乎唯一一家在经济危机中没有收到冲击的奢侈品。Marco Bizzari说有浓重意大利口音的英语,除了身材高大,西服熨帖,看上去低调得几乎不像个时尚人士。经过他之口,我才知道Fashion industry marketing和其他任何marketing几乎没有区别,他也在经济危机时苦苦挣扎于pricing, communication cost cutting,以及裁员中。他的演讲是任何一个marketer都会关注的内容,那些内容无关乎奢华,走秀,模特,而是数字,原则和艰难的选择。 2009年,Bottega Veneta在日本的营收额是全球总收入的45%。在经济危机到来之时,许多奢侈品牌选择了如下的政策:降价,砍人,削减市场费用。Marco Bizzari说他们经过自己思索,选择了不这么做。他说,Luxury is something you hide, not you show。他们商品的一流材料和一流的手工制作决定了,这样的价格才能体现出商品的价值;而公司中具有天赋的设计人才,是公司最关键的资源。从08年到10年,他们的员工人数保持在1100这个数字上没有变化,而Revenue也没有任何拨动。而在新兴市场崛起的11年,他们的Revenue和雇员人数都达到了两位数字的增长。不仅如此,他们的营收额既来自欧洲、美国等成熟市场,也来自中国、印度等新兴市场。 Marco Bizzari完全具有一位商人的思维,沉稳而逻辑清楚,即使用外语演讲也是这样。他说Bottega Veneta有四个”Cornerstone”:fine-quality materials, extraordinary craftsmanship, contemporary functionality, and timeless design. 这四个价值保证了一个卖到四千美金的包包是怎样让Bottega Veneta度过经济危机,并在一众一个包上挂着几百个LOGO的大牌中扬眉吐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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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山:生死与青春的断裂

                丧子的张艾嘉在地震后百废待兴的观音庙里反复地问和尚:既然早晚我都要和他再见面的,那什么是早?什么是晚?这个早晚是谁说了算呢?范冰冰,陈柏霖和肥龙这三个孩子租到她家之后,给她的心里多少带来了些温暖。可是这些温暖让她恐惧。因为她曾经也很温暖,很快乐过,她有先生,有儿子,可是一瞬间,这些东西突然就彻底没有了。和尚不能给她答案,深夜的火光拨动着她的头发。最后在观音山上,她选择了死亡,而这死亡是她与家人团聚的途径。最后她说,我明白了,孤独是暂时的,相聚才是永久的。  这是李玉的电影《观音山》所探讨的主题,以一部青春迷茫的电影为名。可惜范冰冰,陈柏霖和肥龙这三个演员在李玉的镜头里并不生活,而是文艺;而文艺,在我看来在这里是与生活相反的东西。青春的叛逆和迷茫在这部电影里与生与死的大命题产生了断层,在这几个孩子身上,虽然也有生活的设定,但他们更多的是“小”的东西,小的感情,小的迷茫,小的冲动。这一切,在地震后的四川这个处于生死背景中的大环境里,都显得不算什么了。  所以观音山里最打动我的,还是最后张艾嘉在观音庙里与和尚的对话,以及最后虚拟中的纵身一跃。这一跃有些像卧虎藏龙里的玉娇龙,不为绝望,而为追寻。都是从高处跃下,在极其震撼的美的自然中选择死亡,仿佛这一举动本身也成为了苦行的工具,并带上了天人合一的意义。张艾嘉在这里的表演真好,要是中国有奥斯卡,起码可以得个女配角提名什么的;同样是台湾演员,陈柏霖简直就还是个蓝色大门里的张士豪,文艺得没有半点生活气息。与很多人的泪点不同,我是在看到张艾嘉唱戏时候忍不住流泪的:丧子的母亲轻轻吟唱着白蛇传里,白蛇与她的儿子分离时的唱段:亲儿的脸,吻儿的腮,点点珠泪洒下来。世界上最不舍的感情,就是母亲与孩子之间的感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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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B+侦探》的几点想法

关于剧情:我只记得C+侦探还不错,但现在完全想不起来剧情了。据说B+是C+的续集,可是故事也没有完全说完,据说是为了A+侦探做准备。难道郭富城是真正的精神分裂患者,又或者他父母的死亡和这两集中的剧情有关系?除此之外凶手的出现毫无悬念可言,让人觉得导演还是有所想法但表现力有限,只能通过制造气氛来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如同大山产子,雷声大雨点小。 关于技术:音响没的说,在电脑上看都能完全感到惊悚的气氛。彭顺彭发拿手的剪辑就更不用说了,郭富城在公园长椅上那段,颜色、闪回、镜头的拼接让人有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感觉,只是稍微有点用力过度,让人觉得过分炫技。片子开头的那几首泰国小骚曲,隆重体现了彭顺彭发兄弟作为东南亚人的民族性,哪位知道是什么曲子分享一下? 关于演员:谁说香港最努力的演员是刘德华?明明是郭富城嘛!二十年不见郭叔叔的演技真的有大幅度的提高,比起刘德华那种“我演的角色都是角色的荣幸”的演技,郭富城真的强太多了。直接看看不出来,看看最后一场戏他和徐正曦的对手戏就能看出来,后者的表演太苍白了,看得人只想打瞌睡,而郭富城这边就要丰富得多。香港演员就是有特别明显的演技派和偶像派之分,看廖启智的戏看了这么多年,塑造的角色无一不细致入微,在《线人》中的落魄小角色让人有浓重的代入感,觉得他就是香港小市民的代表,最近才得金像奖真是委屈他了。龚蓓苾的出现也没给大陆学院派的表演丢脸,基本上大陆科班出身的演员在港片里的表现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具体请参见《门徒》里的张静初,把吴彦祖落下到哪里去了。除此之外,闪回中的小演员和谭耀文之流的表演统统不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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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美国春晚——超级碗广告的前世今生

超级碗就是美国的春晚。作为国家美式足球联盟(也称为国家橄榄球联盟,NFL)的年度冠军赛,自1967年第一届超级碗在洛杉矶举办以来,多年来已经成为全美收视率最高的电视节目,并逐渐成为一个非官方的全国性节日。许多人把超级碗当成继圣诞节、感恩节之后的第三大的节日,因为正如我们的春晚一样,所有人都在观看同一档节目,家庭、朋友、同事聚在一起,啃着鸡翅,做着披萨,喝着啤酒,对着电视中的广告大喷唾沫星子,其架势比起我们看春晚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超级碗开场前和中场休息的时候,会有很多流行歌手和音乐人进行演出。另外,超级碗星期天是美国单日食品消耗量第二高的日子,仅次于感恩节。我们这里是太平洋时间,昨天下午开场前据说我们家旁边的大超市VONS里面的顾客数以千计,让去买鸡翅的朋友落荒而逃。估计美国人一年就见这么一次场面,跟北京超市的大年二十九似的。 超级碗最像春晚的地方不是大家一起骂球队/演员的失误,甚至也不是开场每个著名橄榄球运动员带着社会各界向大家念《独立宣言》——这个社会各界包括海上石油工人、田纳西农民、驻疆武警官兵等等,其架势有如春晚的场外镜头各行各界向全国人民拜年;而是广告。这广告不是春晚从赵本山或朱军或蔡明嘴里喷出的各种号称“软”其实“硬”得让人硌牙的植入,而是美国人民最喜闻乐见的节目,其作用相当于我们的春晚重头节目小品。不是每个人都是橄榄球粉丝,但每个人都能看懂广告。朋友甚至说,我看超级碗最大的乐趣就在于广告。 超级碗的广告是排山倒海向你砸过来的,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每节(橄榄球一共有四节)暂停的一串广告。也不是“羊羊羊”那种让观众觉得电视机坏了的广告或者脑白金那种让观众恨不得电视机坏了的广告,而是高质量的广告串烧。如果说电影是Blog,那么超级碗的广告就像是Twitter,短小却精悍。300万美金/次的平均播出价格让抢到广告位的广告主恨不得在这短短30秒或者60秒的篇幅中让他们的品牌烙印在每个人的脑子中,而数以万计的优秀广告人则倾注了他们的最大智慧、最大心血和最大限度的创意表现。这些广告的出现就像戛纳电影节的电影排映或者春晚的小品联播——当然我得说,最好以后春晚小品也有个时间限制,300万每分钟,说完就得下场,说不完就继续交钱。这些代表着最强大最精华的美国人创意结晶在短短三四个小时中一一呈现在我们的面前,如同每一个新娘羞答答地揭开了她们的面纱任人评说。这些广告中有的会成为传世经典,有的会让一个品牌起死回生,有的会让人们在第二天津津乐道,有的会成为广告主的笑柄。但无论怎样,它们浓缩的不仅仅是产品,是品牌,还有的是人生的喟叹,生活的精华。 这,就是广告的魅力所在。 今年播出的广告一共有68支。这68支广告有的有争议,有的有预见,有的甚至病态和被人唾弃,但不管怎样,它们让我们在欣赏比赛的同时欣赏了一场足不出户的电影节。 作为一个有职业病的前广告人,我把这些广告罗列和统计如下: First quarter – Bud Light (2) – Chevrolet (2) – Audi A8 – GoDaddy – Hyundai Elantra – Kia Optima – NFL (draft coverage) – Lipton Brisk Iced Tea Second quarter – Budweiser – … Continue 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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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茶读书

最近南加的天空仿佛安上了一个淋浴头,不管到哪里都是瓢泼大雨跟着你走。相比杭州成都美东欧洲甚至我家乡的大雪,我们这里是凄风苦雨,也算是环球同此凉热了。摘抄一个朋友的话,就是:加州的人一下雨就不会开车了。这话真客气,我看加州的人一下雨就不会过日子了。餐厅酒店的走廊座位处处露天,有大伞也是遮阳的纱伞,根本不挡雨。可以想象有阳光的日子很浪漫,瓢泼大雨的时候就剩狼狈了。 凄风苦雨中图书馆也关门了,只能煮茶读书。 我发现一个作家作品中最好的部分,永远是他有着最深刻记忆和感情的部分。最近看叶广芩,她写的满清贵族家庭大宅门的那些事儿,遗老遗少花鸟虫鱼的简直是一绝,那些大家族的昔日荣光与余晖下的挣扎,比如《梦也何曾到谢桥》《黄连厚朴》《谁翻乐府凄凉曲》,那是她儿时记忆烙印最深的部分;后来的那些经历,比如东洋进修,农村研究,基于这些经历写出来的小说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看严歌苓,最好的部分永远是《天浴》《一个女兵的悄悄话》《灰舞鞋》这种文革、文工团、边疆等有关的沉痛与爱恋;后面的出国经历,异国小说,对她的写作好像就完全没有帮助。连亦舒也是这样,虽然她的香港和英国都很好,可是最原汁原味的地方还是在广东话的地界里。 于是我想,如果我作一个作家,我是不是应该从《校园秘史》之类的题材开始写起,或者《4A秘史》之类的,那些穿越啊侦探啊凶杀啊悬疑啊都应该离我远去,咦,那阿婆坐在家里是怎么写侦探小说写得那么好的,一辈子没谈过恋爱的艾米丽·勃朗特是怎么写出《呼啸山庄》的,难道现代社会束缚了我们的想象力,过分细分了社会分工,使每个人只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耕耘?咦,那大刘是怎么写出《三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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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 and Other Drugs 《爱情灵药》:肉体与灵魂的关系

爱情灵药最大的可看之处莫过于看美女脱衣,而且脱得一丝不挂,而且是在保守的美国的大屏幕上拖得一丝不挂。虽然曾经的断背男Jake也脱得一丝不挂,但是吸引力显然没有Anne来得大。厂商显然也知道这部片子的卖点就这一个而已,要不然这对断背山里的夫妻也不会默契地拍大尺寸照片登上Entertainment Weekly的封面。 其实这个故事跟肉体完全没有关系——好吧,唯一的关系就在于男主是个医药代表,俗称卖药的,而女主是个病人,所以俩人之间的肉体关系都是肉体和疾病的关系。女主是个年仅26岁的年轻貌美的帕金森患者,而男主是个从小四处走桃花运但由于女人来得太多太容易造成自己对其他人漠不关心的——我们叫自私病,姑且称之吧——患者,影片从头到尾想说的就是这两个生理病和心理病患者之间的关系与爱情,而除了裸体与肉体这个亮点之外,故事本身并非不乏善可陈。 影片由Jamey Reidy的小说Hard Sell: The Evolution of a Viagra Salesman改编而成,展开在医药行业的背景中。没有戏剧化的背景,除了人设之外算是淡淡的轻喜剧,然而过分铺陈二人之间的感情关系使得电影的结构有些头重脚轻,结尾也俗套得如同任何一部好莱坞电影,使得本来营造起来的那种现实感被生生抽离了,我们放佛又来到了灰姑娘的世界里。所以,剩下的也就是Anne姐和jake哥日益精湛、有望挑起好莱坞下一代大梁的演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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