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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的行囊》:放得下的,放不下的

看了比尔·波特的《禅的行囊》,很有感触。他住在美国最有嬉皮精神的西雅图地区,成片的森林,湖泊,是修行的好地方。他的文字很有韵味,被译者译成具有汉语风格的文字,是值得一读的生动美文。他有“在路上”的精神,背起背包,从北往南,一路追寻中国禅宗的踪迹。 我不懂禅,虽然自己的故乡是南禅宗的胜地之一。少时春游青原山,好大一座佛寺,明晃晃的墙,穿袈裟的和尚。但关于禅的知道,除了“南无阿弥陀佛”这六个字之外,我只记得自带的干粮,面包,水壶和满山的映山红。比尔·波特说,“禅”是看到自己的本心,摈除事物本质之外的事情,从而达到平和的境界。我的理解是,由爱而生痴,由爱而生怖。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广告狂人》第一季里,大萧条时期,乡下少年的Dick Whitman碰到站在他家门外乞讨的绅士,衣着整齐,礼貌而有尊严。绅士对他说,他在纽约也曾有过家,有妻子,有贷款,但后来都没有了,那又怎么样呢?他沿着铁路前行,每到一个地方靠自己的力气挣饭吃,有自由,能看到天上的星星。 所以,对我来说,禅是解决世间烦恼的一条途径。人生这一路,越往前走,包袱越多,因为拥有的东西越多,放不下的东西也就越多。因为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一切烦恼、紧张、畏惧、焦虑皆来于此,让人忘记了最初想要做的事情,或者想要明白的道理。不知道我今日的观点,会不会是来源于家乡那座被称为的禅宗胜地之一的寺庙的影响,还是禅宗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大多数中国人的日常生活。 《禅的行囊》这本书讲的是2006年的中国。那时候餐馆的两菜一汤不过28元,上好的茶叶不过几百一斤。比尔·波特一路南下到九江,偷得浮生半日闲去与茶庄的女老板品茶、聊天,畅想整个夏天喝茶看花的生活。比尔·波特能放下,所有他能当逃兵,学人类学,来中国,在1980年代中国还没有完全开放的时候去终南山访问隐士,研究禅,过不以挣钱为目的的生活。 我记得2006年的中国。那时,我跟几个外国记者去山西采访小煤窑,由于话题敏感我们并无实际目标,只能装作旅游者,一路走一路问。路上有淳朴的农民,脸黑到看不出来本来面目的工人,火车上年轻的乘务员,还有绿皮车雾蒙蒙的车窗。采访很成功,出来之后去云冈石窟,黄昏中,佛像上都一层煤灰,刀刻斧劈下是线条柔和慈悲的眼角。那时候我才工作一两年,买的房子还在建,北京的交通还没有崩溃,下了班叫朋友去吃饭,周末去看话剧或者音乐会,觉得整个生活都将浸淫在一种平安快乐、歌舞升平的气氛当中。 那时候,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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