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Recent Posts
Recent Comments
- wangxiaoxin on 从一个华盛顿到另一个华盛顿
- 匿名 on 从一个华盛顿到另一个华盛顿
- 天天 on 异乡风味与中国胃
- GM on 我为什么要回国
- waking on 《虔诚的鳏夫》:什么时候中国导演也能这么自信就好了
Categories
Archives
- April 2020 (3)
- January 2020 (6)
- December 2019 (4)
- November 2019 (1)
- October 2019 (31)
- April 2018 (3)
- March 2018 (4)
- January 2018 (2)
- December 2017 (3)
- November 2017 (1)
- October 2017 (6)
- May 2017 (1)
- April 2017 (1)
- March 2017 (15)
- July 2016 (2)
- May 2016 (2)
- February 2016 (4)
- December 2015 (1)
- November 2015 (3)
- October 2015 (6)
- September 2015 (3)
- August 2015 (1)
- July 2015 (1)
- June 2015 (5)
- May 2015 (1)
- April 2015 (1)
- March 2015 (10)
- February 2015 (1)
- January 2015 (6)
- December 2014 (2)
- November 2014 (4)
- October 2014 (3)
- September 2014 (3)
- August 2014 (4)
- July 2014 (2)
- June 2014 (1)
- April 2014 (2)
- March 2014 (3)
- February 2014 (4)
- January 2014 (1)
- December 2013 (3)
- November 2013 (9)
- October 2013 (2)
- September 2013 (2)
- August 2013 (5)
- June 2013 (1)
- May 2013 (3)
- April 2013 (2)
- March 2013 (2)
- February 2013 (1)
- January 2013 (1)
- December 2012 (5)
- November 2012 (3)
- October 2012 (6)
- September 2012 (9)
- August 2012 (4)
- July 2012 (10)
- June 2012 (11)
- May 2012 (4)
- April 2012 (5)
- February 2012 (4)
- January 2012 (6)
- November 2011 (5)
- October 2011 (4)
- September 2011 (1)
- August 2011 (4)
- July 2011 (3)
- June 2011 (4)
- May 2011 (1)
- April 2011 (6)
- March 2011 (11)
- February 2011 (4)
- January 2011 (12)
- December 2010 (9)
- November 2010 (11)
- October 2010 (6)
- September 2010 (4)
- August 2010 (9)
- July 2010 (9)
- June 2010 (6)
- May 2010 (15)
- April 2010 (10)
- March 2010 (11)
- February 2010 (13)
- January 2010 (15)
- December 2009 (19)
- November 2009 (17)
- October 2009 (20)
- September 2009 (17)
- August 2009 (20)
- July 2009 (9)
- June 2009 (6)
- May 2009 (12)
- April 2009 (14)
- March 2009 (7)
- February 2009 (8)
- January 2009 (10)
- December 2008 (9)
- November 2008 (15)
- October 2008 (18)
- September 2008 (11)
- August 2008 (10)
- July 2008 (6)
- June 2008 (14)
- May 2008 (5)
- April 2008 (11)
- March 2008 (7)
- February 2008 (10)
- January 2008 (8)
- December 2007 (10)
- November 2007 (7)
- October 2007 (11)
- September 2007 (9)
- August 2007 (3)
- July 2007 (10)
- June 2007 (2)
- May 2007 (5)
- April 2007 (8)
- March 2007 (8)
- February 2007 (4)
- January 2007 (4)
- December 2006 (7)
- November 2006 (6)
- October 2006 (9)
- September 2006 (10)
- August 2006 (11)
- July 2006 (9)
- June 2006 (12)
- May 2006 (7)
- April 2006 (22)
- March 2006 (8)
- February 2006 (11)
- January 2006 (9)
- December 2005 (10)
- November 2005 (13)
- October 2005 (8)
- September 2005 (8)
- August 2005 (10)
- July 2005 (16)
- June 2005 (5)
- May 2005 (14)
- April 2005 (2)
Monthly Archives: January 2018
坎昆:金字塔、圣母玛利亚与美钞(下)
在旅游胜地的坎昆背后,还有一个看不见的坎昆,一个已经消亡的坎昆,确切地说,是玛雅。 “玛雅语仍然是一种活着的语言。”导游是个上了年纪的大爷,用不熟练的英语对我说。看到我惊讶的表情,他点点头,表示一种肯定,“我就说玛雅语。当然,玛雅语还有十几种方言。” “那你们还使用玛雅文字吗?” “不了。玛雅文字早已经消亡。我们现在记载的口语都是用拉丁字母书写的读音。” 其实,相当一部分的玛雅文字现在其实已经可以被解读了,导游大爷怀着崇敬的表情说,大部分都要感谢苏联学者尤里∙克诺罗索夫。他坚持玛雅文字是和古埃及文字和中文一样的表意文字,为文字的解码指明了正确的方向。但早在那之前,所有玛雅的书籍和文字都被入侵的西班牙文明破坏殆尽,最后只剩下三本书。“我们去跟欧洲的博物馆要求归还剩余的文物,他们不给,说他们是保护者。” 我很想告诉他,我们也是一样。 此刻我们正在离坎昆200公里的奇琴伊察,一个同样充满了异国风情的名字,玛雅最大的金字塔遗址之一。这是为数不多的,需要从All-inclusive酒店出门开车三小时参观的地方,也是与加勒比海的蔚蓝格格不入的地方。这是我从小在书上看了许多遍的名字和图片,在我眼前从画面变成了现实。热带丛林的气候是如此潮湿和闷热,不由让人怀疑一千年前玛雅人为什么会选择这种环境生存。结果他们不但生存下来了,还创造了神秘的文明,被许多世界未解之谜爱好者拥趸的文明,费尽心机解决玛雅人和外星人的关系云云。这种书在中国大陆的九十年代尤为常见,如今也仍有市场。究其原因,不过是老导游说的,“他们把我们的书都烧了”。我们已经找不到任何历史的注解。 导游带着我们转到金字塔旁边的球场,告诉我们在每年的春分和秋分,当太阳的光线可以平行穿过墙上的洞时,是玛雅人一年最盛大的祭祀。一场足球赛在这里展开,胜利者部落的队长将会被祭司杀死,把心脏掏出来献给羽蛇神——玛雅人的上帝。 “胜利者?那谁还会想胜利?” “可能玛雅人一年到头住在这种热死了的鬼地方,他们都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吧……”观众有人笑,导游严肃地说,“这只是四种理论其中的一种,属于胜利者的荣耀。” 但他接下来的话印证了游客的笑话:玛雅人认为人死后是可以上天堂的,而天堂的定义就是一片被绿树遮阴的地方,大家都坐在树荫下喝可可。我们站在太阳暴晒的地方严肃认真地听着导游,都觉得神往玛雅人的天堂。 “玛雅人转世成玉米。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一个以种植玉米为主的农业社会嘛。所以玛雅人吃饭前都会祈祷,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另一个生命消逝了,转世成了玉米养活了自己。” 羽蛇神早就不是上帝了;现在的上帝是西班牙人的上帝。这些前哥伦布时代的辉煌文明被毁灭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欧洲的福音、天主教,和圣母玛利亚。奇琴伊察被作为一个废墟任人抛弃,其中一个家族在此居住了数百年,并把金字塔的砖拆下来给自己修房子。直到19世纪末,年轻的美国领事爱德华·赫伯特·汤普森(Edward Herbert Thompson)花75美元买下了奇琴庄园,并说服了美国政府派出一队考古学家,这奇迹的历史才得以重见天日。考古的发现是循序渐进的,直到近年来,还屡有新的发现,比如在金字塔的内部发现了好几个套叠的小的金字塔,比如在金字塔的地下发现了一条地下河,符合历史记载的“他们以看不见的水供养神”。 不论是玛雅人,还是西班牙人,他们都如此执着地想要再靠近上帝、再靠近星空一点。金字塔外再套金字塔,与我们今天普快修完了修特快,特快修完了修高铁并无区别——我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靠近理想。一年农业季节的开始是春分,每年的这一天,金字塔前涌来了数万人口,而阳光以独特的角度投射在金字塔的台阶上,映出弯曲的羽蛇神像。突然擂鼓喧天,吼声轰鸣,祭司以低沉的声音宣布对神的崇敬,将人类的心脏献给天神,以期最简单的理想——日光和煦,风调雨顺,下一年的庄稼可以丰收。 当十字架压倒了金字塔,圣母玛利亚压倒了羽蛇神,玛雅的书籍被焚烧,玛雅的文字被摧毁,高度发达的历法和复杂数学在一夜之间被毁之殆尽;所以才有神秘主义者写出玛雅十大未解之谜这样的文字,才有学者们不懈努力,解读那残存的历史。一些东西被消灭了,却以另外一种形式出现在了人们日日遵守的礼法和道德中,像潜意识一样阴魂不散。今天的墨西哥已不再是纯粹的玛雅人,也并非纯粹的殖民者后代,他们称自己为“痛苦的融合”(painful mix),这一点,在酒店旁边的Xcaret主题公园每晚盛大的玛雅文化主题秀中有所体现。我觉得奇怪:美国被殖民几百年了,不要说白人和印第安人通婚,连白人和其他人种通婚都很少;但为什么作为统治者的西班牙人并不热衷于保存自己的纯粹血统?一千多年前修建的金字塔,连具体的作用和流程都已湮灭成为不解之谜,然而那精妙设计的共鸣和回响却萦绕在天地之间,几十米高的塔顶的人声可以清清楚楚传到地面,又传到远方。这样的文明,为什么会被“痛苦地融合”进另一种文化当中呢? 也许一种文明对另一种文明的打击,就是如此痛苦残酷的过程吧。不知道有一天,当我们引以为傲的文明受到更高级、或只是更强大的文明打击时,我们会是什么心态。 而正因为此,墨西哥的文化是如此独特和混杂,既鲜明诡丽,又原始暗黑,这种混杂正像坎昆的本地和异域、传统与现代的一样,让人觉得目不暇接,无所适从。我惊异于坎昆和奇琴伊察之间的差距之大,而当我回到坎昆,海洋与陆地、海洋与天空、当地人与外国人、西班牙语与英语之间的差距,又让我觉得回到了另一个层级的世界。这多重世界的奇妙,也许只在坎昆才有。
Posted in 书籍旅游, 旅游
Leave a comment
坎昆:金字塔、圣母玛利亚与美钞(上)
坎昆,Cancun。无论英语还是中文,两个上下颚之间的气流声并在一起,就成了想象中的伊甸园。“我要去坎昆度假了。”“Wow——”得到的都是这样的回应。带着想飞出办公室牢笼的羡慕,带着一点拜金的嘲讽,还有一点“不去坎昆去哪儿呢”的理解。可是,谁能想到今日纸醉金迷的坎昆,是一个由电脑系统决定的度假地点呢?1967年,也许是富得流油的美国人太需要一个后花园了,于是墨西哥政府像抛骰子一样,选择了这个只有几百人的小渔村。没有名胜,没有文化,甚至连人都没有。电脑如同上帝之手一样,摩挲着加勒比海沿岸的每一块土地,墨西哥湾往南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往上扬起,在最高点停住,然后,轻轻往下一顿。 就是这里。像“永”字瘦金体的最后一捺,轻轻一顿,勾勒出了美国人的后花园。像中国人的海南,像亚洲人的马尔代夫,千万游客带着美钞席卷而来,卷走了渔村的土著,卷走了原始的风貌,拔地而起的是一层层挤到快要挤不下的临海酒店,成倍增加的人口,仿佛从天而降的一片节次鳞比的街道、推窗而入的加勒比海的蓝,穿着比基尼的美女,大杯大杯的龙舌兰……都在这片只有几十平方公里的小镇上。在短暂的度假中,游客甚至来不及意识到这里是墨西哥。美元是通用货币,服务员都说着英语,你大可以把这里想象成美国的一块飞地。也并不都是美国,因为你可以在酒店足不出户。All-inclusive式的服务把这里变成了一片陆地上的游轮,在无限量供应的美食和美酒中,在酒店专属的沙滩上,没有人关心一望无际的海洋对岸是哪里。 于是,这里成了既不是美国、也不是墨西哥,甚至不是任何一个国度的云上之地;每天几百架飞机起落,每星期都有无数游客穿着花衬衫和比基尼随着飞机的尾流裹挟而来。坎昆与洛杉矶的时差是三小时。驾云而来,飞过一片荒漠的亚利桑那州、新墨西哥州、德克萨斯州;飞过庞大的墨西哥湾,降落在一片丛林当中。玛雅人曾经在这片丛林中刀耕火种,如今取代金字塔的是坎昆国际机场。一早起飞,到达时已是日暮,加勒比海潮湿温暖的海风吹过高高的棕榈树,吹到每一个人的脸上。 迎面而来是周到的礼节和标准的服务。接我们的司机明显不会说英文,可脸上仍然露出受过训练的、大大的笑容: “您好,请问您是王小心一家吗?我是马里奥,我将负责把你们从机场送到酒店。” 像背书一样。然后,他转过身去,开始面无表情地开车。我暗暗计算,每天他要在这条路上穿行多少次;同理,酒店前台的服务员对同样的问题也不知道要回答多少次。打扫房间的服务员会用英语和西班牙语在床头柜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我将是您接下来一周的Maid,希望给您带来满意的服务。酒店餐厅的侍者露出甜蜜的笑容问您要喝点什么,顺便问问你从哪来,呆多久,有的顺便给推销一下Share Time的服务,不买也并不生气。我并不觉得他们的英语能够继续深入沟通,很多时候,我只能在他们询问地说:“Espanol?”之后笑着摊手叹气。 我知道在这周到的背后,当地人与游客之间并不互相关心。当地人关心的是他的小费,而游客关心的是他们的鸡尾酒。墨西哥全境并无小费,但坎昆除外。据说他们每天打扫房间的最低工资是五美金,倒是和中国五线城市相仿。在最低工资的基准上,他们的小费可以赚到美国服务人员的基本水平。 这是一片无主之地上的两个世界,他们互相通话,但并不相互交流。每天晨昏交界的时分,都有大批的当地人坐着公共汽车或者骑着自行车,回到或离开他们附近或遥远的,没有空调也没有自助美食的家中。而我们只能在机场到酒店的路上,或者去主题公园的途中,扒着车窗,一窥坎昆的真实生活。 只要你闭上眼睛、关上耳朵,隔绝自己与当地的交流,这里真是一片极美的世界。加勒比海显然和太平洋是不一样的;即使我在美国西岸住了多年,仍然为这里的海所倾倒。海面下浮动的碧玉,隐藏着各种各样的热带鱼,运气好的还可以看到海龟。墨西哥湾这道优美的弧线将大西洋最温暖、最宁静的一部分圈入了怀中,像一个巨大的水族箱或游泳池,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小娃们决定去浮潜。租面具8块钱,再加上脚蹼4块美金。让你在色彩缤纷的海水中玩一天。小鱼从我脚下慢慢穿过,它们根本不怕人。脚踩在珊瑚礁上,刺刺地觉得疼。从水中抬起头来,远处是蓝到让人想要融化进去的大海,海鸥在头上呼啸而过,似乎我们也变成了它们虎视眈眈的食物。在这里,每个人都恨时间太短,希望自己的假期可以再长一点,再长一点,毕竟这是用钱买来的快乐,还是比美元便宜的钱。 从浮潜的地方往回走,穿过无数个观赏海龟的水池和水族馆,就是地下河的入口。穿着救生衣一个猛子跳进去,才发现所谓的“河”根本是个误解。这里是海的一部分,水咸而涩,但浮力却很大,让人轻易地游动起来。很快河道就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如果耳边没有其他泳者的喘气或笑闹,倒是很容易让人觉得来到了真正的史前墨西哥。长达1500米的河道,当光明重现眼前,出口竟然就是入海口。也许只有这一部分——接触自然的这一部分,是游客和当地人的真正交集吧。当年玛雅人在这里捕鱼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在同一条河里游过?那河底的礁石上,是否有鱼叉的痕迹?河岸的两边,是否种植着茂密的玉米?无论如何,我们都以为自己曾拥有过同一片加勒比海,哪怕只有五分钟。
Posted in 书籍旅游, 旅游
Leave a comment